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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梅洛彼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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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梅洛彼得堡

那維萊特的神情似有些怔忡,淡紫色的眸子微微睜大了些,長風吹起他雪白的發絲,揚成了一只風箏。

蒲從舟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想起了自己不久前掛了那維萊特的通訊還有剛剛那句“回璃月”……

塔倫倒是笑了一下,端著茶杯就這樣慢悠悠地帶著欠揍的表情走到蒲從舟身邊,語氣略帶著調侃,說:“不好意思啊,忘記告訴你了。我們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大人就在你來的前幾分鐘也剛好給我遞交了申請來到了梅洛彼得堡……我知道你也到了,就把你叫到辦公室,讓你們見一面來著。”

塔倫說著“不好意思”,笑容裏卻沒有一絲愧疚,還非常愛熱鬧地瞧著蒲從舟精彩的神情,嘻嘻地說:“你猜猜他站在門外聽了多久?”

瞅著蒲從舟一動不動,塔倫補充了一句:“至少聽到你說的那什麽‘要是他真的暗戀水神就好了’——”

……

蒲從舟覺得自己正在一片片地裂開,恨不得自己立刻被若陀龍王一尾巴甩回蒙德嘭一聲炸裂成無數蒲公英花籽從此她就是風風就是她再也不用處理這離譜的一切——

但是沒用。

那維萊特還是站在蒲從舟面前,靜靜地凝視著她,還是熟悉的平靜,熟悉的一言不發——但是憑借著蒲從舟和他生活在一起這麽久的經驗,蒲從舟可以從他淡紫色的眸中看出驚人的情感波動——也不算驚人,他的感情素來很內斂。

但是蒲從舟可以拿蒲公英發誓,就那維萊特這狀態,再過個幾分鐘楓丹就會下起瓢潑大雨了——

“那那那那……那維萊特……”蒲從舟從來沒這麽心虛過,耗盡所有的勇氣這才感小心地擡起頭對上那維萊特平靜的視線,小小聲地說,“我我我說的都只是說著玩哈,你別當真……”

那維萊特輕輕“嗯”了一聲,溫和地對蒲從舟說:“沒關系,我知道。”

——知道她說這些話確實是玩笑。

——也知道正是因為對感情上不去真心,這才能開得出玩笑。

蒲從舟早就摸透那維萊特這條細膩敏感的可惡水龍了……在某些地方,他敏銳得驚人。所以大多數情況下,“解釋”是沒有用的。

……那就只能這樣了。

蒲從舟深吸了一口氣,掃了眼笑瞇瞇站在她身後、端著一杯茶看熱鬧的塔倫,定了定神,輕輕上前一步,伸手攀附上那維萊特的肩,踮起腳尖,當著塔倫的面、對上那維萊特微微睜大的眼眸——

輕輕吻上了那維萊特的唇。

時間驟然停滯,蒲從舟的指尖還在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有點涼、又有點軟……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個吻,在別人的註視下,像是證明,又像是別的什麽。

蒲從舟很清晰地聽到塔倫罵了一聲——不過管不了太多了,似是為了證明什麽,蒲從舟擡高了點手,按著那維萊特的頭往下壓……然後就碰到了他頭發後邊飄著的兩撮泛著光的湛藍色角——

那維萊特原本也只是微微地抖著,這一瞬似觸電,驟然間呼吸急促起來,近乎是下意識地環住蒲從舟的腰,輕又穩地往懷中壓去……

這一點點的力度讓這個吻更加深入,那維萊特幾乎是隨著自己的本能,輕輕舔舐了下蒲從舟的唇縫……一點點顫栗……有下意識的抵觸,但不多……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壓制——

然後……

“……你們兩個,要打啵別在我辦公室打,回你們地上去。”塔倫沒好氣地“嘭”一聲擱置下了茶盞,蒲從舟和那維萊特瞬間分開。

……蒲從舟覺得整個蒲公英都燒焦了,蹭一下躥到那維萊特身後。

那維萊特安撫地摸了摸蒲從舟的頭,對塔倫說:“我很抱歉,突發事件,沒能控制住。”

塔倫笑了一聲,好像是氣的,但也擺擺手,端著茶,對那維萊特和蒲從舟意味深長地說:“時間太晚了,你們就在這過夜吧——別折騰太過分了哈。”

“……塔倫!”蒲從舟咬牙說。

那維萊特倒是很鎮定,指尖輕輕擦拭了下略有些泛紅的唇角,自動忽略了塔倫調侃的話,說:“既然如此,你願不願意協助舟舟參與這次的行動?”

塔倫看了蒲從舟一眼,輕輕笑了下,說:“等‘罪人’來了,我們梅洛彼得堡當然是樂意幫你們收納,收獲免費的勞動力——至於‘調查’,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那維萊特了然,輕一點頭,說:“我明白了。”

蒲從舟若有所思,揪了揪那維萊特身後的蝴蝶結,等他轉身疑惑地看過來時,問塔倫說:“卡蘿蕾就在上邊——你不去看看嗎?她可是你小時候親自救下的美露莘。”

塔倫收斂了所有的漫不經心和淡然,靜靜看向手中的茶水,半晌,突兀地笑了下,對蒲從舟說:“不了吧……‘預言’也好,‘美露莘’也好,說到底都是你們長生種該操心的事。像我們這樣的短生種……嗨,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成為像雷內那樣的瘋子。”

“即使是朋友?”蒲從舟問。

“嗯。”塔倫轉身走回辦公室,說,“即使是朋友。”

茶香裊裊纏繞著塔倫的背影,黑色的緊身指腹外的風衣揚起又落下。

蒲從舟沒有再勸,跟在那維萊特身後出了典獄長的辦公室,一邊走還一邊嘀嘀咕咕地說:“……這人怎麽顛顛的啊。”

“他確實變了很多。”那維萊特說。

蒲從舟扭頭,恰好看見塔倫正在優哉游哉喝茶,眸子平靜而隨和,仔細地觀察著淺褐色的茶液。

“或許,他從來也沒有變過。”蒲從舟嘆了口氣,說。

……然後蒲從舟嘆的那口氣還沒完全落下,就聽見塔倫帶著些興奮地聲音:“哎呀呀,這茶可真是個好東西哦!我一定要讓這茶成為咱們梅洛彼得堡的傳代寶貝,代代相傳!”

蒲從舟踉蹌了下,對那維萊特說:“……我收回剛剛的話,他確實變了好多。”

“怎麽?你不同意?”塔倫註意到蒲從舟的異樣,遠遠一笑,對著蒲從舟晃了晃茶杯。

蒲從舟忽略了那維萊特疑惑的眼神,扭頭瞪了塔倫一眼,冷笑著咬牙說:“怎麽會?茶葉都是璃月沈玉谷產的——你幫璃月拉動茶葉銷售,我感謝你還來不及!”

在塔倫毫不掩飾的笑聲中,蒲從舟拽著那維萊特就跑,感覺整朵蒲公英已經脹作兩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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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從舟打開了燈,剛瞧著整間房間的模樣,還沒看清楚——就一晃神,輕輕被那維萊特提了起來。

拽拽拽拽著衣領——提提提提了起來!

蒲從舟直接懵了,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這麽輕,那維萊特的力氣居然這麽大!楞了大約半秒,蒲從舟才反應過來,掙了一下:“那維萊特,你在幹什麽——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輕輕嘆了一聲,把蒲從舟放在床沿上,蹲下身,擡頭看她,溫和地問:“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只是這個?”蒲從舟從硬床板上跳下來,嫌棄地拍了拍這差質量的木床,頭也不擡地抱怨說,“我沒什麽不舒服的呀……你問這種事能不能不要這麽激動……嚇死我了都。”

那維萊特怔了下,才說:“……抱歉。”

這下輪到蒲從舟有點心虛,悄悄扭頭看了那維萊特一眼,小聲說:“那倒也不必……也是我不省心來著。”

那維萊特沒有否認——一般情況下意味著肯定。

蒲從舟有點頭疼。

剛才親上去的時候沒想那麽多,現在獨處的時候反倒有點束手束腳……蒲從舟瞧著那維萊特,覺得他應該被自己哄好了差不多,努力從他那看起來平靜似乎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臉上瞧一點兒的情緒波動……難,太難了。

蒲從舟放棄了,坐回床上,一攤手,對那維萊特說:“你怎麽來了?”

“擔心你。”那維萊特溫和地說,順著蒲從舟坐下,輕一擡手,詢問似的看向蒲從舟。

蒲從舟從那維萊特的肢體語言中看出了那維萊特的意思,閉了閉眼點了下頭,那維萊特就輕一頷首,將手溫柔地覆在了蒲從舟的小腹上。

湛藍的光暈再次亮起,蒲從舟覺得小腹有些酥麻,連帶著整個人都有些軟趴趴的,幹脆直接順勢一倒,半個身子趴在了那維萊特的腿上,悶悶地說:“真的沒事——你為什麽就不相信我啊。”

那維萊特輕輕揉了揉蒲從舟的發旋,溫和地說:“嗯,相信你。”

……哄小孩似的。

蒲從舟只覺得有點頭疼,但說真的根本沒必要和那維萊特吵——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誤會,但就因為有些問題它不是誤會,所以很難解決。

蒲從舟懶懶地想著,就著這個姿勢睡了過去……就在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蒲從舟忽地聽那維萊特溫和地問:“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啊?”蒲從舟腦子有些宕機,下意識說了真話,“去水仙十字院舊址來著,找一找雷內這個死家夥躲到哪裏去了。”

“特巡隊的人會跟過去。”那維萊特說。

“是啊,我知道。”蒲從舟還是困困的,打著哈欠說,“來一個我打一個!我怕他們,哈哈哈……”

“不能打架。”那維萊特直起身子,嚴肅地說。

蒲從舟的哈欠卡在一半停了,心虛地瞧著那維萊特,心虛地哄著說:“好好好,我不打架,我不打架哈。”

那維萊特閉了閉眼,低頭看想蒲從舟,聲音中帶著鄭重:“你和我保證。”

“嗯嗯嗯,我發誓!”蒲從舟直起身,徹底清醒了,伸出四根手指頭,說,“絕對不打架!我絕對!”

看著蒲從舟一副準備發毒誓的模樣,那維萊特微微垂眸,也不知在想什麽,最後輕擡手,摸了摸蒲從舟的頭,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不要哭哭就行。”蒲從舟簡直快絕望了,脫口而出。

“……啊。”那維萊特怔了下,才說,“我不會哭。”

蒲從舟疑惑地問:“真的假的?”

“……”那維萊特很艱難地停頓了下,看著蒲從舟笑倒在床上,輕輕搖頭。

……這一夜睡得倒是平靜,蒲從舟抱著棉被就沈沈睡了過去。這些天來,蒲從舟的精神過度緊張,她也倦了許多。這下忽然間回到那維萊特身邊,似乎是回到了沫芒宮的套房,蒲從舟睡得格外好。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蒲從舟睡得格外的沈,迷迷糊糊似乎覺得有柔軟的長發輕盈又小心地纏繞著她,她閉著眼下意識覺得被束縛著很難受想掙開,卻又陷在睡眠中使不上力氣,也只是輕輕一顫。

……然後似有似無地,蒲從舟聽到耳邊輕輕一聲嘆息。

等早上起來時候,蒲從舟瞧了眼窗……呃,海底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可憐的透氣扇,那維萊特也早就離開了。

蒲從舟尋思著那維萊特估計是又去沫芒宮打工了,問了幾個工作人員往美露莘住的地方走去,進了宿舍區才發現那維萊特居然一臉嚴肅地蹲在一群嘰嘰喳喳的美露莘中,看著希格雯給一位美露莘包紮。

那樣嚴肅又冷靜的一條龍——就這樣站在一群美露莘中間,蒲從舟瞧著笑了好一會,才走過去看,問那維萊特身邊的卡蘿蕾:“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有美露莘受傷呀?”

卡蘿蕾攤了攤手,剛想解釋,蒲從舟就聽身後傳來聲音:“沒有打架,是有美露莘在偵查的時候絆著石頭摔了……其他美露莘的問題也差不多。”

“啊那就好。”蒲從舟松了一口氣,忽然覺得不對勁,一回頭看見塔倫走過來,警惕地往那維萊特的方向撤了一步,問,“你不是不管我們的嗎?”

“反悔了不行?”塔倫懶洋洋地走到希格雯身邊,瞧著她給小美露莘認真地纏繃帶,聲音都溫柔了幾分,“你好,希格雯小姐。冒昧問一下,你願不願意留在梅洛彼得堡,當任護士長呢?我們這裏很需要像您這樣溫柔細心的美露莘。”

“我、我真的可以嗎?”希格雯眼前一亮,受寵若驚地問。

“好哇你,就說你怎麽回心轉意,原來是想撬墻角!”蒲從舟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說。

“你可以帶她走,塔倫。”那維萊特也說,“但你必須保證能照顧好希格雯小姐。”

塔倫嘖了一聲,才說:“至少比跟著蒲從舟瞎跑來得安全。你們想收集的水文信息已經整理好了,接下來,我建議你要帶一些會偵查、有自保能力的美露莘去水仙十字院舊址就行,剩下的美露莘該去哪去哪……咳咳,當然希格雯能留下來最好。”

“……希格雯希格雯,滿腦子都是希格雯,你是不是有病?”蒲從舟氣笑了,“她怎麽能和你呆在這個連床板都是硬的的梅洛彼得堡。”

“我是有病。”塔倫非常誠懇地說,“希格雯不留下來就會死的病。”

蒲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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